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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要到我家來看看卡組嗎?」



雖然順理成章地跟著白髮男孩進到了一間偏僻的海景房裡,但年僅六歲的遊作對於外頭逐漸被夕陽染成金黃色的海岸線依舊有些不安。不過基於小孩子好奇的心理,以及眼前這個有著天使笑容的小小決鬥玩家獨特的吸引力,對於回不回得了家這個現實的問題還是暫時被他拋到了腦後。



「鴻,鴻上君?」拉了拉男孩的衣角,遊作小聲的呼喊。



「了見就可以了哦。」



白髮男孩轉頭,再次給了遊作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他知道這個滿臉期待卻仍然藏不住眼中害怕的小男孩,已經因為這棟房子的錯綜複雜而且看似沒有盡頭而坐立不安了起來。那是當然的,畢竟連一出生就一直待在這裡的他,也時常會因為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而感到孤單。



「了見君……」



用彷彿要把這個名字刻在心頭上的力道,將對方的名字念了出來。了見再次給了遊作一個笑容,隨後轉過身繼續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行走。



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遊作都要懷疑眼前的男孩其實是陰間的使者,這棟猶如迷宮的海景房便是為了抽走他的魂魄而設計的刑場。不過就在他開始考慮要不要逃走之時,了見便帶他進入了那激似龍的居所的房間。



「歡迎來到我的地盤——如何,喜歡嗎?」看著遊作的表情從不安變成無法掩飾的興奮,即便可以輕鬆的猜出遊作會給予怎樣的答案,了見還是十分孩子氣的想要親耳聽見他說出來。



「……喜、喜歡!超喜歡!了見君!」



牆壁的每一處都貼上了龍的海報,玻璃櫃裡整齊的放好了一隻一隻龍的雕刻。藍白色的窗簾隨著風吹而像極了一條龍在舞動,床頭櫃上也都是一系列的龍族卡片。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遊作宣告:鴻上了見非常喜歡龍。



乍聽之下就像是在說喜歡我呢……了見寵溺的看著遊作閃閃發光的雙眼,以及想要立刻衝進去房間近距離觀賞卻又遲疑著的右腳,只覺得這個孩子是真的很守規矩的可愛呀。



「沒問題的,可以進去看喔。」



得到了房間主人輕聲地允許,遊作再也克制不了滿溢而出的興奮,開始像隻野貓一樣東竄竄西竄竄,對每張了見放在他視野可及的卡片都充滿好奇。



看到遊作這樣開心的的笑容,讓直到剛剛都還躊躇不定的了見下定決心,想要來一場久違的決鬥。



「遊作,」輕輕地爬上了床,了見喚了一聲。「要決鬥嗎?」



被了見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摸不清頭緒,遊作定睛一看,對方面前已經擺好了一副牌組,他這才會意過來,原來對方是想要跟他打牌了。



「好啊!」把被櫃子裡的龍吸走的魂魄收了回來,遊作向了見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的另一邊。



「可是……我不是很會打牌喔。」遊作吐了吐舌頭,似乎害怕著等等要是被秒殺會不會影響了見對他的觀感。



「沒問題的。」輕易地察覺了遊作的想法,了見摸了摸對方的頭。「決鬥的意義是要帶來笑容呀。」



嗚啊……好溫暖的手……



「那、那就!來決鬥吧!」



感覺臉頰在發燙,遊作開始擔心臉上該不會已經出現非常明顯的脹紅了吧?!為了掩飾被陌生哥哥摸頭就非常高興的事實,他只能迅速地從口袋抽出卡組來,掩飾快藏不住的喜悅。



坐在遊作正對面的了見再次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起來他好像從剛剛到現在都一直在笑呢……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呢?



「既然準備好了的話就——」



遊作抬起頭來,與舉起卡組假裝有決鬥盤的了見相視一笑。



「決鬥!」



















月亮早已高升,兩個孩子的決鬥也已經到了尾聲。誰輸誰贏已經不是這場決鬥的意義了,遊作與了見兩人在打到一半時便開始互相指出對方戰術的缺陷,完全不將勝負放在眼裡。



「诶,牌抽完了!」遊作才欲抽起下一張牌,卻驚訝的發現右手所摸之處已經沒有牌的蹤影。



「那樣的話,就抽墓地的卡吧。」



呆滯地看向了見,遊作過了幾秒後才會意過來對方的意思,左手還真不受控的就要放上抽起墓地的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卻被兩人同時的大笑給停下了這個動作。



「了見君、也太好笑了!說什麼抽墓地的卡嘛!」遊作克制不住滿溢而出的笑意,捧著腹盡情的大笑。



「遊作不也是真的想抽嗎!」相較之下,了見雖然沒有笑得像遊作那樣誇張,但眼角因為憋不住笑意而流出的眼淚也說明了他是真的開心。



「啊……啊哈哈……說起來了見君剛剛翻開聖防的時候,我是真的嚇到了呢。」



強迫自己不要再笑了,遊作開始在腦中將剛剛的決鬥再次梳理一遍,卻又在想到了見翻開聖防的畫面時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嗯,要我說的話,遊作翻開落穴時也嚇到我了呢。」舔了舔嘴唇,了見不遑多讓的取走了床上其中一張散亂的卡牌,打趣的說著。



「果然這個時代已經不會有人用舊卡了……」感覺對方似乎在取笑自己的牌組裡還有這種老卡,遊作委屈的鼓起臉頰。



「才沒有這回事呦,」了見溫柔的摸了摸那張落穴,將它放進去已經被遊作收拾整齊的卡組。「我不也用了聖防跟魔法筒嗎?因為是遊作認可的卡牌,所以才會放進卡組的呀,對吧?」



一直以來,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見到遊作卡組總塞了些老物總是沒給過肯定的評價,只有眼前這在轉角遇見的哥哥毫不吝嗇的認可了卡片的價值。這一瞬間的遊作非常確信,眼前的男孩青色雙瞳裡可以看見星星,就如同窗外海面上閃爍的星塵一樣清澈。



「了見君……好可靠呀,明明才大我兩歲……。」



明明是想藏在心中的秘密,卻在了見勾起微笑的那一瞬間衝出唇間。



然而在遊作為自己失言而有些著急之際,了見青藍的雙眼卻隱約閃過了一絲哀傷。



「可靠嗎……」



「嗯!了見君感覺好可靠,又很溫柔喔!」



是嗎……如果我真的是個可靠的孩子的話,父親就不會在忙於工作時還得來照看我了吧……僅僅八歲的我還不能成為父親的助力……



「了見君?」



「啊啊,謝謝你呢,遊作。」



看著對方的表情明顯黯淡下來,遊作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說了不對的話,但只有六歲的他自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化解這尷尬的氣氛,只能著急地從周邊的事物找尋可以讓對話接下去的東西。



「這、這張卡!不覺得,很像了見君嗎!」



「像我?」



了見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遊作手上的卡片。那張卡是自己牌組裡的一張懷舊卡——哥布林的秘藥。



「嗯!這張卡的效果是回復生命值,我覺得跟了見君很像喔!光是看到了見君的笑容感覺心情就會變好呢!」



這並不是遊作隨意說出口的奉承話,光是看他那臉不紅氣不喘的真誠姿態就知道了:這些話是他心中的真實。



「而且呀,」還沒完,遊作並沒有注意到了見紅起來的臉,繼續說道:「這兩片葉子,不覺得很像了見君的頭髮嘛!」



我的……頭髮……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了兩根呆毛,再比對了兩眼發光的遊作手上拿的那張魔法卡,了見這才驚恐的發現原來以前有人把自己印成卡的傳說並不一定是假的。



「……如果遊作喜歡的話,那張卡就送你吧。」



那張卡,自然是指遊作手上的哥布林的秘藥。



「诶,這樣好嗎?送給我卡片……」雖然可以拿到了見的禮物很開心,但遊作與生俱來的乖巧還是讓他有些遲疑該不該收下。



「不喜歡嗎?咦——我以為遊作是懷舊同盟的夥伴呢——是騙人的嗎——」



「才、才沒有呢!這張卡我要了!事到如今不可以反悔了喔了見君!」



這樣就對了。了見勾起了一抹壞笑,看著遊作小心翼翼的把那張魔法卡放進卡組的正中央,愈發愈覺得自己好像正在玩弄小孩子純真的心靈,是個壞小孩呢。



「哇!這樣只要抽到這張牌,就是見到了見君了呢!」



「言下之意是要跟我說再見了對不對?」



撇頭看了看外面陰暗的夜色,了見有些不放心讓遊作自己回家。雖然也許再也不會見到了,但至少人身安全還是得——



「嗯……不對哦,」遊作搖了搖頭。「了見君跟我是朋友了吧!」



「朋友……?」一直和孤獨作伴的少年一時不能明白這個詞彙的意義,像是當機般重複了遊作說的話。



「所以,我明天還想再來這裡玩!跟了見君決鬥!可以嗎?」像是想到什麼般,遊作又補上一句:「如果我的血量風中殘燭了,我就要用這張魔法卡補血!」



呆呆的看著遊作打從內心綻放的笑容,了見有些遲疑的開口:

「可是,我是個很陰沉的人吧。」



沒想到竟然會從對方口中聽見否定自己的話,遊作有些不高興的提高了音量,像是要讓未來的自己也聽到一般,與命運交纏的話語:「才不會呢!了見君是個很溫柔的人!簡直就像天使一樣了!」



「所以不想跟了見君說再見!」





















「我的舊卡組裡……沒有這張卡吧。」



藤木遊作懷疑的望向決鬥盤裡正在睡覺的AI,丟出了銳利的疑問。



「遊作醬在說什麼呢~AI醬才不會亂塞奇怪的卡呢~」只有一顆眼球的AI不滿的睜開的眼睛,似乎對遊作輕率的懷疑非常有意見。「讓本大爺看看是什麼卡——蛤,哥布林的秘藥?不是本來就在你的舊卡組了嗎,怎麼那麼不長記性呀Playmaker大人~」



「閉嘴。」



如果不是AI放的話,那就是遊作自己放進去的了。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自己放一張回血卡的意義在哪裡……



「嗯,這兩片葉子……」



「看著葉子肚子餓了嗎?Playmaker大人真是可愛呢~」



「閉、嘴。」



總覺得,這張卡的卡圖有些熟悉感,是為什麼?跟我失去的記憶有關連嗎?就這一張魔法卡……



「喂喂,Playmaker大人呦,漢諾騎士出現啦!」



遊作的思考隨著『漢諾騎士』四個字而停下加載進度,將內心深處埋藏著的感情再次封存。取而代之的是十年來不曾忘過的復仇之心,以及——



「為了和給予我勇氣的那個人相會,我必會瓦解你們漢諾騎士,Revol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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